所有的旅行資料中,對墨西哥城的的士,都有著特別的說明,不能隨便攔街頭的的士。對於的士的不安全性,都大肆誇張。機場的的士,也有特殊的標注,哪裡才是安全的,有保障的,而且可以預先購票,由工作人員指引搭乘。
我最初用的的士,是從酒店要的。而價格在我看來也比較的合理,多在１５０ＰＩＳＯ左右,而且酒店的的士全部是美國的大車,要麼福特,要麼雪伏萊,空調很好,司機說比較流利的英文,有個很年青很帥的司機,我問他英文怎麼說得那麼流暢,他竟然告訴我,他從小學開始就是上私立學校的。我比較不明白的是這個國家司機的社會地位的定位到底在哪裡,一路私立學校出來的學生竟然在開出租？這算不算是浪費？這顯然不是我能操心的問題。我喜歡酒店的的士,雖然可能比街頭的貴些,但省心。他們在徵得我同意後,把錢全部算進我酒店的賬單,這對於沒錢的我,實在是求之不得。我只想在我離開的時候,付一張大的信用卡的賬單。
我唯一一次在街頭攔的士,是個意外。那天我並沒有想攔的士,而是在問一個警察地鐵站的時候,他很熱心地問我去哪裡,我告訴他我的計劃是去很遠的ＦＬＯＡＴＩＮＧ ＧＡＲＤＥＮ,在ＸＯＣＨＩＭＩＬＣＯ。幾乎要穿過整個城市,然後出城到地鐵所及的最遠的地方。那個警察很驚詫我的想法。他用不很流利,我只能似懂非懂的英文解釋給我聽,說那個Ｔ１線,並不能直接到我要去的船碼頭,而且太遠了,實在是沒人這麼走什麼的。然後建議我打的士去,並說他可以給我找到一個安全的的士,並說這一路還可以帶我參觀些順路的地方什麼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相信了他。大概那個時候我口袋裡還有富餘的現金用不完,而且,我有點兒累了。就這樣,我和他講好４００ＰＩＳＯ,來回,大概４－５小時的樣子。他幫我找了一部沒牌照的紅色ＪＥＴＴＡ型的小車,竟然沒空調。司機倒是能說些生硬的英文,看起來還算和善。
一路上,這個叫ＶＩＣＴＯＲ的司機很能說,英文夾著西班牙文,我連蒙帶猜,竟然也知道了個大概。而我並沒有想到我的第一站竟然會是個專賣金銀製品的小街。我有些不高興,以我很中國的經驗,這下完了,要是不出點兒血,這個司機是肯定不會再給我好好開車的了,他會怎麼對我,只有天知道了。
我用很生硬地口吻問他：我對珠寶首飾是沒興趣的,你有興趣嗎？他竟然很大方地說：ＹＥＨ。而且告訴我這是我包車旅行的一部分。我無話可說,只好跟著他下車。在街邊的那家店裡,店主先問了我名字,說了一堆歡迎的好話。也不談生意,就拉我過去看他的工作。用一小塊銅片,在上面當著我的面,刻了些圖案出來,是很典型的陽光,墨西哥人,火山,和墨西哥植物的樣子,他給我講的故事,那植物叫什麼,那個墨西哥人叫什麼,後面有什麼典故之類的,我一句也沒聽懂。然後他告訴我說,這是送我的禮物,不收錢的,而且我也不必須買東西。這讓我感覺很過意不去了。這才定眼看看他店裡的東西,看中的一件木刻,哇塞,一看價,要一千多,我口袋裡的錢,加起來也不夠了,而且我沒有隨身帶信用卡。我告訴了他們實話,我真的不夠錢,他只說了句：看來今天不是我的幸運日。然後竟然笑著祝我旅途愉快,就放我走人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容易就被放了行。我的司機,也沒有說什麼,就把車開動了起來。然後一路上照樣有說有笑。不過他再沒有帶我停過什麼特意繞進去的購物的地方了,顯然他已經知道我不是有錢人了。
我開始相信我的司機是個好人,是他主動給一個美國車帶路。那部車其實在問另外一部車,碰巧塞車的時候給我們聽到。然後我的司機叫他跟著我們走,的確順路,然後在一個出口,我的司機竟然把他們帶了下去。我這才發現,那是部從美國加州開過來的車,一把年紀的一對老人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哪裡。但我也沒見到我的司機收錢什麼的。那個美國老人,很感激地和我的司機下車握手,然後,我的司機才把車又開回到主路上,告訴我,這條大道叫ＢＡＨＡＭＡ大道,一頭通ＣＨＩＬＩ,另一頭就通美國了。各要走一天的路程。
我們在塞車的時候,我的司機買了兩個冰,給了我一個,這讓我很意外。後來我又給了他５ＰＩＳＯ讓他再買兩個,他很高興地說：你喜歡嗎？沒關係的,我來付好了。我堅持我付,因為他已經付過一次,這比較公平。而去的路上,一直再沒有看到在交通堵塞的路口,碰到賣冰的。那個司機想把錢還我,我說不用了。他告訴我有四種風味的冰,結果我們倆都一致認為還是芒果味道的好。墨西哥盛產芒果和木瓜,而這些風味的無論是冰,水,布丁,果盤都做得很好。
船碼頭在一個彷彿不很容易找的地方。然而上了船才發現其實碼頭很大,停著彷彿無數色澤鮮艷的木船,是用木槁撐的那種。從網上查來的資料顯示,一艘船價是１７美金,一個小時,而且可以多人分擔。可船老大偏偏要２５０ＰＩＳＯ,最後講到２００ＰＩＳＯ,我一個人,彷彿比較冤。我問我的司機要不要一起上船,他說他在下面等。
我的船老大很好,我好不容易學會了叫他的名字,但一轉身就忘了,就像他叫我的名字一樣。他雖然不懂英文,我不懂西班牙語,然後我們用手語的溝通卻沒問題。他甚至主動過來給我拍照片,而且還教我怎麼撐竹槁,我這邊撐得手忙腳亂,他那邊也擺弄不明白我的相機,我不確定他是否把我的狼狽像拍了下來,反正高興就行了。那東西真是看起來容易,撐起來難。
墨西哥人的熱情和浪漫真正無所不在,我一直很喜歡我上船之前,船老闆送的那小束玫瑰花,是鮮的,很香,很香,彷彿這酷暑的炎熱都在那花香中,得到了緩解。
一路上,看到河兩岸很多苗圃,還有應該是保留了ＡＥＴＥＣ風格的民居。有的破爛,有的光亮。一路上遊船不斷,出去的,回來的；賣花,賣編織,賣首飾物件,做小生意的,還有賣唱的,好不熱鬧。那條河上,來來往往的船隻,唯有我是獨行,不是拿著相機猛拍,就是旁若無人地坐在船頭發呆,沒吃也沒喝。而其餘的船上,多是擺滿了豐盛的食物,三五成群,人人都有說有笑,像春遊一般。難道那才應該是這河上的風景嗎？
我終於也經不起誘惑,賣了個刻滿墨西哥標緻建築和圖騰圖案的銀質的手鏈和兩個曆法的經輪掛盤,花去了那天我帶在身上的全部現金,ＰＩＳＯ和美金,還從司機那兒借了５０ＰＩＳＯ。我已經沒有付的士的錢了。司機只能把我開回酒店,我沒有ＰＩＳＯ了,拿了６０美金下來讓他找,他竟然坐地漲價,說是５００ＰＩＳＯ,外加我欠他的５０ＰＩＳＯ,也就是５５美金。我不確定是我誤解了還是那個警察沒有說清楚。但已經沒有精神為了十個美金而爭執下去了。這是我唯一一次用外面的的士,也是最後一次在墨西哥城用的士。第二天,我還是選擇了坐地鐵回到機場,畢竟已經輕車熟路。而且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在路上,我還想,去買兩張只有地鐵上才有的那種吵得要死的ＣＤ。 |
